日前就《小学生减负十条规定》公开征求意见。广州一些小学生家长对此并不看好,认为评价机制和升学制度不改变,减负只是一纸空谈。有家长甚至表示,减负就等于给家长增负,家长会千方百计帮孩子把作业“补”回来。还有家长认为,为减负而不布置书面作业,是一种形式主义。
我曾经把当下的教育比作是一辆无坚不摧的战车,学校、学生、家长,乃至于学区房、学校周边的交通,在教育面前统统没脾气。学校担心砸了招牌拧紧了发条,学生拖着拉杆书包去上学,家长牺牲着时间金钱彻夜排队给孩子报辅导班,学区房房价翻跟头,学校周边道路拥堵成痼疾……教育的绑架功能实在是太强大了。
请问,“十条规定”能让学区房房价降下来吗?能让学校周边交通不再拥堵吗?答案是否定的。既然教育之弊绑架了太多东西,“十条规定”对诸多方面都不能松绑,又怎么能单单为学生松绑呢?由此来看,“十条规定”根本没有碰触到教育之弊的根本,所谓减负充其量是头疼医头。
小学生课业负担何以如此之重?直接来看,一方面未来要面临严峻的升学压力,小学升初中、初中升高中、高中升大学,一环套一环,一步赶不上,步步赶不上,所以,无力拼爹的群体只能在起跑线上就开始拼孩子;另一方面,课堂教学质量不足以保证孩子们能够考出好成绩,就需要用课后作业或者课外辅导班来补充提高。
间接来看,也有两个主要因素。一是包括初中在内的义务教育资源配置不均衡,要想跨片挤进优质学校,就只能拼成绩、拼特长或者拼跨片购房能力。二是城市商品房的建设速度远远超过了公立教育资源的跟进速度。去年媒体报道,广州部分大型居住小区出现入学难现象,不仅公立小学难以满足业主的学位需要,甚至连民办小学学位也很紧张。这种形势中,要想谋得一个学位,还得拼。
形势如此逼人,即使学校减得了负,家长和学生也减不了负。归根结底,目前学生负担过重,是因为教育评价机制和升学制度,在等着学生,学生和家长不得不从;是教育资源的供给量,不足以满足适龄学童需要,在均衡配置上又出现了明显的差距,由此形成的竞争无可避免。普通小学的A同学,如果想要同“重点小学”的B同学,一起升入某个优质的初中,不靠繁重的补课靠什么?
所以,根本上为学生减负,就要构建多样化的学生评价机制、改革升学制度。当然,这话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实在太难。那么,不妨曲线减负,政府部门承担起义务教育法规定的,根据适龄儿童分布状况“制定、调整学校设置规划”的义务;落实“合理配置教育资源,促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”的法定责任。每个适龄儿童都能就近入学,所接受的教育水平相当,大家一起减负才有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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